【国象设定·all耀连载】灵魂伴侣（六）
·算是好茶专场的清水文，开头有一点点仏英作为损友的互动。
·人物严重ooc，骑士英sir从一个工口大使变成了牵个手都会脸红的真·绅士，皇后耀有一定程度的腹黑倾向，请千万慎入……
确认以上可以接受的亲请移步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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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弗朗——”
准备开始下午工作的教皇突然被不期而至的访客叫住，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从后门处匆匆进来的骑士长，便知对方此次一来定是有非同寻常的事情。
国之一事风雨飘摇，赤棋几经动荡后唯二傲立群雄的也只余下柯克兰与波诺弗瓦家族。两家作为国之名门，一方握军一面参政，把骑士统帅与宗教领袖之职做得风生水起、世代延续。明争暗斗的两家一路走来，终是在近几年被军机要政的柯克兰家族搏得头魁。但这一代的弗朗西斯作为波诺弗瓦家的继承人生性散漫，流连花丛更耽于享乐，端得教皇职务便觉劳心费神，自是懒得理会两家百年恩怨了——拜他“宽容”的心态所赐，他与柯克兰家正嫡独子的亚瑟关系也尚算缓和融洽。
“亚蒂，友好与礼貌是绅士守则的基准呐——更何况是有事相求的拜访。”略带调讽之意的话语让亚瑟抬起脸来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对方一个冷眼，弗朗西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这么着急的亲自过来。稍后我还要工作你知道我最讨厌加班——所以最好说快点。”
亚瑟的眉间很快皱了一下，他低下头飞快地问了句：“你觉得穿什么去赴约比较合适？”
“哈？”对方说得又低又快，被他的话绕的有些反应不来的弗朗西斯在听力与脑海中回忆、组装、思考了一会才理解他话中之意：“你要去约会？然后不知道该穿什么比较合适？哦天呐——连约会对象和时间地点都不曾说明，真是一听就知道是个没经验的～”
“……抱歉因为太急忘了说。”亚瑟定定看着弗朗，绿眸清清亮亮，像容不得一点杂质的祖母绿石一般郑重其事地清晰印拓着他眼里的期待：“我要去和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约茶会，在城南的花苑，时间就是今天下午——这个人能答应赴约实在让我意外，所以我很着急。”
“……看来是你约了很久才约到手的了？”名门贵族的八卦总是令人津津乐道，即使位高权重之人也不例外，弗朗颇为好奇的扬了扬眉：“告诉我是哪位神秘佳人这么不幸居然被亚瑟苛刻男看上？”
“少废话快点回答我！”
弗朗西斯被对方一下子提高声调的厉声呵斥怔了一下，不由得为那位他被瞄上的神秘佳人暗暗惋惜了些许——要和这样陈腐古板的暴脾气共度，怕是连茶也不会喝得舒心吧……
“呃……既然你把这个约会看的这么隆重，即使地点是在宫外，你也可以穿那次新订做的宴会礼服，宝蓝色和金坎肩都比较夺人眼球……”
“不行那个太花哨，简直就是花孔雀。”
“那你就穿那件有流苏相配的银灰色广衫……”
“那个太老成。”
“……我记得你有件棕红色的礼服，就是有蔷薇挂饰和珍珠纽扣的那个……”
“呸那个都穿了好几次了。”
“……”弗朗西斯感觉眉角一跳嘴角一抽，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亚瑟的肩膀郑重开口：“哥哥建议你还是裸/奔吧，你要是把宫外那个花苑包下了正好还能来一发野//战。”
“……滚！！”
亚瑟愣怔，半晌后莫名的涨红了脸，尴尬、恼怒、甚至还有害羞的复杂表情如同被打翻的颜料桶一样在他脸上异彩纷呈：“满嘴废话又不成体统，我就知道找你是白用功！忙你的去吧。”
“……亚蒂。”弗朗看着亚瑟准备远去的背影，突然出言提醒道：“我知道开在神秘谷的花儿更美丽也更让人心驰神往……但是不要忘了也更危险。”
“……这是什么意思，”他顿下脚步冷冷回头望去：“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就是字面的含义。”弗朗西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难道导师不是指导恋爱新手的宝典秘籍吗？”他夸张的摊开手笑着，回应他的是一个迎面飞来的小型烛台。
亚瑟回去挑拣了半天，终于选定一件青禾色的衫领礼服——他知道王耀向来喜欢素色，这次约会他也自是不会把自己的服饰衬地过于显眼；仅以袖缘镶边处绣上的几朵白色盘结玫瑰增添贵气，对他而言倒也终于算得上较为满意。亚瑟将镜中的自己再次打量一遍，确认并无瑕疵后如释重负地飞快冲上了马车，令车夫加快马力一路往花苑前去。
早早赶来的亚瑟在花苑入口附近等了片刻，便见到专属皇后的东方轩辀徐徐而至。他偷偷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表现出泰然自若的绅士礼节，在皇后将车帘轻轻掀开时恰到好处地递扶而上。
“谢谢。”
王耀浅浅微笑，好似是晨风送来的含露花苞般清润，让亚瑟·柯克兰深深的沉浸其中险些出神。幸好王耀轻拂上他手的动作令他将思想重心重新拉了回来。
今日的王耀身着白衣，在晴雨不定、酷暑连连的夏日里，比起鲜妍的桃红柳绿，倒有了一种如馨如雪的高贵和窈窕出尘的清丽，颈上一袭烟紫色丝巾稍作点缀更显温润。
而现在，这个人就这样气调雅致地亭亭立在眼前，所凝视的对象也由阿尔弗雷德变成了他——想到这里，亚瑟不由得微微多了几分孩子获得心爱珍宝般的真切快意。
“……颈上的丝巾很漂亮。”亚瑟低声清了清嗓子做出开场白，顿了顿后确保自己的声音尽量与平常无异才接着开口：“很适合你。”
“骑士长阁下谬赞了。”王耀似是有些赧然地微微的抿唇，颊上也露出似有若无的浅淡红晕：“您邀请我一同喝茶是我的荣幸——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一同朝花苑深处的茶座走去。他们在被玫瑰包围的露天茶座落定，王耀皓腕轻转，执起茶匙，拨了一点桌上的茶叶入瓷壶。叶苍翠绿，衬着瓷具莹润；再加上东方皇后一气呵成的熟练动作，很快，抬手悬壶高冲，淡青色的茶水如流云飞瀑，冲至瓷杯徐徐递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亚瑟请教弗朗之后唯一采用的提议就是把整座花苑在今日包了下来——他非常不希望这极其难得的相约一场被任何人打断。看着那杯茶被心上人缓缓递来，他心中杂糅起乱七八糟的情绪，那份狂喜，那份紧张，那份激动，几乎逼得他手足无措。
“许久不曾出来散心，苑里的玫瑰已经开的这样漂亮了。我记得苑里的玫瑰是柯克兰家族特命花匠栽培种植而成，这样看来还要多谢骑士长阁下赐予满园瑰丽。有时间真想多去游览些名山大川，看看外面的花儿是各种姿彩。”
对面佳人无意的一句赞美让亚瑟·柯克兰犹如大梦初醒般迅速回神，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在我眼里你比任何花儿都要漂亮”之类如同情人般的爱言蜜语。但他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尖抑制住了自己说出那种有违绅士教养的轻浮言语——更何况对方是权位更高他一级的一国之后。
他顺着王耀的目光看了看一旁怒放的玫瑰：“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比不上皇后从家中带过来的牡丹，才是艳冠倾国。”
亚瑟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对于激动情绪的掩饰没有破绽，偷偷期待着对方会有什么回答。
可那双乌瞳里淡淡的笑意却是如雪溶于水般渐渐消褪：“……牡丹再美，却还是养在深苑；天香国色也追究冲不破山河的桎梏罢了。倒不如星点野花随遇而安来得自在。”
王耀喃喃自语般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端起茶杯静静啜饮。
为什么突然沉默了起来……亚瑟·柯克兰懊恼着自己方才的出言，明知王耀离开故里来赤棋为后的乡愁还要提及这处伤疤，真是个十足的傻瓜。明明是那么期待的单独见面，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不但不好好珍惜利用反而无所适从地斟酌词句，他平息了一下紊乱的思想，努力唤回自己的从容和冷静。当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稍稍平定下来试图开启新话题之后，对面之人却在茶盏饮毕之后动作轻盈的起身：“不好意思，其实此次茶会我不能停留太久，宫中还有些无法推脱的要务……”
他要走了——？！！
亚瑟脑中瞬时闪过千百记忆片段：这一刻，王耀还在他身边一袭单调的纯白；下一刹，便忆到他初来赤棋时的一身霞帔，色彩鲜明的令人目眩。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在王耀莅位皇后之时。
那一瞬间惊鸿一瞥，仿佛是一朵花儿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打苞开花，让种种黑白意象刹那明艳斑斓——全因着这一人的一颦一笑。他讶然于世间当真有怦然心动的钟情一刻，更陶醉于其中，心如鹿撞不可自拔。
——而对方却是别人的皇后，是绽放于深宫中最华贵的一株国色。
他曾目睹那抹纤细身影背对着他一步步走上教堂加冕皇后桂冠，当时的他激动地连手中的迎婚花束也差点极其失礼地坠落。他慌乱的向前踏出一步，想要伸出手抓住那个即将属于他人的身影。
别走——
请回头看到我——
不！请让我再看看你——！
但他的爱人从未如他所愿……
“……骑士长阁下？”
突然具象至耳边的轻声提醒让亚瑟回神，他听出了对方特地在发音上加重了语气，但又恰到好处的保持在不失礼的界限内。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地抓住了东方皇后月白广袖上的袖角，止住了他离开的动作。只是抓扯的力道实在太大，以至于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皇后微露的香肩。
天呐——
对方会怎么想？！不可原谅？无礼至极？不知廉耻？还是干脆把他定义成了随便占人便宜的地痞色狼？？
亚瑟赶紧松开了紧攥着王耀袖角的手，顿觉自己好似被当场抓包的流氓般冷汗透身又心虚不已；他生怕会看到王耀露出受到被冒犯的不悦神情，毕竟他如同扒衣服一般的举动确实失礼又唐突……充满歉意的谦语也如同被什么追赶一样争先恐后地从嘴里吐出，他连忙道歉：
“真对不起！请原谅、请您不要太介意，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无意冒犯，真的！请原谅，皇后殿下……请您一定要原谅我的失礼……”
“呃，您太客气了……”也许是惊讶于亚瑟·柯克兰莫名其妙的恭顺与过于谦卑的态度，王耀有些讶异地挑眉。随后轻轻笑了笑示意亚瑟不用太过紧张，他刚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僵冷的气氛，天空却突然落下水滴滑至他的颊侧，两人抬头一看，目及不知何时转阴的乌云朵朵，不知觉中竟是已经淅淅沥沥地降起雨来。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了……”亚瑟迟疑着将手递向王耀：“我记得附近有一处亭台，应该尚可避一会。”
“那就有劳带路了。”
亚瑟见王耀毫不扭捏地牵住他的手，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从掌心传来的微凉变成让亚瑟·柯克兰痴迷不已的温度。他带着王耀跑到最近的亭子里，一起望着外面突如其来的雨，竟在心中有些感谢上帝这一场降雨化解了他们方才的僵局。
“夏日的雨总是一阵一阵，过一会应该就可以转回晴空了。”亚瑟搭讪似的看向一旁与他并肩的王耀，方才一层雨幕在他的白衣间印出若隐若现的清瘦身姿，在水雾交融之间将他的轮廓边缘涂抹成盈盈不堪一握的柔软。
他淋到雨了……可千万不能让他感冒……
亚瑟一边想着一边掏出贴身叠整的方帕擦拭起王耀发梢上的雨滴。
——等等！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手帕递给他让对方自行使用吧！上帝啊他怎么又做了一件蠢事！！
亚瑟的心情再次忐忑起来，他动作一僵怔愣地盯着王耀。但回应他的是那如画的眉目间透着的、波澜不惊的沉着淡泊，与始终带在唇边的浅浅微笑。
新鲜的空气似乎让沉寂渐渐苏醒，蜷缩在无声的静谧中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
亚瑟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一点点为心上人擦拭着淋湿的乌发，动作细致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额，将他濡湿在额上的发丝拂开，而后一遍接一遍的将那垂下的青丝细心擦干净。
在这一刻，骑士心中的孔雀合拢了骄傲。只听见亭外雨泠泠，风静静，心更静。静得听得见，你想我，我念你。
短暂而又令人留恋的接触随着最后一缕变干的发丝暂落帷幕，亚瑟突然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某种冲动；他将手帕放入王耀手中的同时，轻轻将王耀的手反握与自己相扣：“皇后殿下……”
“嗯？”那人唇角噙笑，手指温凉，拂过他的皮肤和发丝，自己心里似乎就要开出花来。
“我记得你方才说起自己有时间想去游览些名山大川，看看外面的花儿……”亚瑟对上王耀的视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犹如阴云背后散射下来的缕缕柔光般温暖，带着些许稀薄美好的希望：“我可以带你去，无论哪里，无论什么时候。”
风雨初停后的阳光照射在王耀散落的发丝上闪闪发亮，他闻言后一瞬间有些怔住，但又忽而显出几丝浅淡温和的笑意来。刹那光华清润如玉，纯粹恬淡地昭显出来，不留一丝阴翳：
“谢谢，我很开心。”
与亚瑟告别后的王耀坐上自己的马车启程回宫，辕轮行驶过一段距离之后，他静静看向手中那块做工精良的方帕：水绿的色泽，青线压边，边角处绣有一簇玫瑰。温雅水润又不失浓情蜜意。
骑士的承诺在耳畔回响——“我可以带你去，无论哪里，无论什么时候。如果你哪天有了这个念想，就托人把这片方帕传给我吧。”
王耀想起亚瑟不同常日的温柔神色，厚重的娴雅面具却突然传出崩裂的缝隙，他锋利的眼神映在墨色的瞳孔里，将隐藏在其后的鄙夷与不屑昭显地淋漓尽致。
“呵。”
东方皇后动作慵懒的抬袖抿唇，暗暗窃笑起来，在无人的空间里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骄矜和轻蔑。他将手伸出车窗随意一丢，那白净的方帕立刻飞落进雨后满是泥泞的污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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